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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动一分,就像把筋骨撕裂,皮肉掰开,几千丈的山,果然不可小觑。 可她心里却很高兴,一边咯血,一边哼歌。 好一会儿,远处一个老人跑来,正是张嬷嬷。 “张嬷嬷!”郁以云朝张嬷嬷招手,“我在这呢!” 张嬷嬷看到树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小人儿,还用熟悉的声音叫她,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抖着腿跑到她面前。 这回她看得更清楚了。 郁以云眼角、鼻子、嘴巴都冒着血,两条腿姿势十分不自然地摆着,然而脸上却丝毫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眼角还是那没心没肺的笑。 张嬷嬷蓦地哭出来:“大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郁以云说:“我和真君打架,被推下山的。” 和孚临真君打架?张嬷嬷差点晕过去,她狠狠掐住自己人中,垂泪给以云包扎伤口,小心把她背起来。 张嬷嬷声音颤抖:“小姐记住,出去后,就说你不小心从孚临峰摔倒的。” 以云趴在张嬷嬷背上,疼得发出“嘶”气,问:“为什么呀,是我挑战的他,我输了就是输了,跟别人说有什么关系?” 张嬷嬷:“这是因为……” 她止住话头。 郁以云疼极了,便想别的快乐的事:“对了嬷嬷,刚刚从山上掉下来时,好像在天幕山荡秋千哦。” “姥姥会推着我,朝远处荡去,荡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咳咳,”血液顺着她嘴角落下,她还在想秋千,“可有意思啦!” 张嬷嬷心拧成一团,有苦说不出。 郁老太太修的是自然道,此道的命数上,就是一切只遵“自然”,天然去雕饰,决不可多加以干预,但自然道仅此而已么?郁老太太自己也说不清,她修的自然道,最终还是死于寿元耗尽。 因自然道太过艰涩难懂,渐渐被世人摒弃。 世间最后一位自然道的传承人,就在她背上。 这个秘密,还是在郁老太太陨落前,把她叫去谈了一夜,她才知道个中缘由。 也因此,郁以云的性子,完全是野蛮生长,从没有人对其修剪枝叶。 郁老太太把郁以云托付给她,可是,她要怎么才能帮助这个孩子走这条道,难道就这样不干预,看她一次次撞破头? 这条道没有引路人,郁以云要如何是好? 张嬷嬷一边走,一边落泪。 郁以云还在回忆天幕山上快乐的事,直到手背有湿润的温暖,才发现张嬷嬷哭了,她小心地说:“嬷嬷,你别哭啊,你一哭,我觉得更疼了。” 张嬷嬷哽咽道:“嬷嬷伤心,小姐伤得这么厉害。” 郁以云“嗨”了声:“疼是疼了点,可是疼就要哭吗?疼也可以笑。” 张嬷嬷叹口气:“小姐以后可怎么办。” 以云趴在她后背,说:“嬷嬷放心,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眯着眼睛,无忧无虑地笑了。 而郁以云去挑战孚临真君的事,迅速传满整个飞星府。 郁阳想骂郁以云,但看她实在惨兮兮,筑基的修为差点掉到练气,只是压住生气,干脆不来看她,免得把自己气晕。 因养病,郁以云安歇了好几个月。 顿时,孚临峰恢复一如既往的寂静,再没有外人来打扰,师兄弟无人不高兴,然而他们发现,师父也没有来青霞台。 “好不容易师父愿意来青霞台指点我们,”一个弟子说,“都怪那个郁以云,现在师父都不过来了。” 几个人点点头,气得牙痒痒,其中一个说:“要不,我们瞅着个时机,报复她!” 这时候,和郁以云有过婚约的顾雁反而冷静:“不好吧,她到底是郁家的千金。” “师弟不想报复,那就别来了。” “就是就是。” 顾雁摇摇头,他不会被激将,劝几位师兄弟:“别以为咱是孚临峰的弟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外人虽欺负不了咱,但咱更不能欺负别人。” 可是他的话没人听。 顾雁想了想,不加入是他仁至义尽,没必要去通知郁以云。 那群师兄弟偷偷打听郁以云消息,知道她出来闲逛时,便偷跟着她,只看她竟是出来买灯。 少女歪着头问店家:“我要那种很大很大的灯,点起来火光很亮的,这里有吗?” 店家回:“有的!” 她阔绰地摆出三个上品灵石:“来一百零六个!” 几人偷偷跟在她后面,不由奇怪,她要买这些做什么?但来不及多想,其中一人手快,偷偷换掉她买的普通火种。 另一人问:“师弟,你把火种换成什么?” 那师弟挤眉弄眼:“毕方火。” 郁以云毫不知情,她揣着买好的东西,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总带着笑意,清秀的眉目间些许调皮。 她朝孚临峰去。 岑长锋坐在阁楼露台的开阔地。 郁以云没来的日子,他一直在参悟大道,几乎是一眨眼便过去。 外面已进入长夜,他闭着眼睛在打坐,忽然,孚临峰又有异动。到他这个境界,他不需要睁开眼睛,就能通过灵力,清楚知道周围发生。 但除了这些死物灯火外,还有一个活物。 像一簇艳火,闯入这片冰天雪地中。 岑长锋忍不住睁开眼。 漫天的天灯袅袅浮起,一个个的,给清冷的孚临峰点缀温暖的光彩。 岑长锋缓缓走到栏杆处,他一低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忙上忙下点灯,她的嘟囔声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这个火怎么这么奇怪呀,还会自己跑到天灯里……” 突然,她发现他。 她回过头,用力向他招手:“真君!” 紧接着,她挽起袖子,抓着阁楼旁的岩石,像猴子那样敏捷迅速地爬上来、岑长锋抹去眼底的奇怪,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他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弹下去,犹豫的时候,郁以云已经翻过栏杆,跑到露台上。 她呵了口气暖暖手指,笑容在温暖的灯火下很是明媚:“真君,生辰快乐!” 岑长锋心里疑惑,生辰?他瞥向天空,一下清楚有一百零六盏灯,他没记错的话,他今年确实是一百零六岁。 大道之行无止境,生辰早就被抛在脑后,此刻却被郁以云拿出来庆祝。 心底里好像有什么被撬动,岑长锋忽略那种感觉,想起另一件事,便说:“你决斗输了。” 郁以云嘴角的笑意愣住,随即,露出困惑:“输给你就不纠缠你的是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现在找你没有错。” 岑长锋眉头轻轻一抬。 郁以云立刻认错:“真君我错了是我食言还想蒙混过关,真君别再把我打下去啦!” 岑长锋:“……” 他想,为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