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张脸一点都不精致，太普通了。”虽然相约下嘴，但卷发男孩儿还是就自己手中的餐点从鼻腔发出了极其不情愿又不满意只是因为旁人才勉强下口的噫～声。

    袁小飞躲开他。既然不喜欢就别理我啊，我还懒得理你呢。他打算去另一边瞧瞧那些胸口闪闪亮的都是什么东西。初见面那男孩儿却一把握住他屁股，边将人揪进怀里抱着打转。“嘿呦，你不会是想忤逆我的意思去找那几个疯子组队儿吧，听我的，你初来乍到不了解，我肯定是你最好的选择。”

    袁小飞觉得奇怪，不过就是所谓的情欲诱发而已，选谁不都可以吗？听这孩子口气倒像不希望自己去找其他人。

    “底层人就是底层人，我们之间都是竞争关系，谁被谁压面子上都过不去，本来预热就是各个家庭的一个比较，听他们说话我可硬不起来。”男孩儿继续抱住他：“但跟你做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反正你就是个底层嘛。”他捏住袁小飞的脸皮，一阵坏笑。“我比你漂亮，说起来是你这个底层人赚了。”

    “跟他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底层人脏得要死，我看先给他洗一洗再说吧。”卷发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语气。

    “哎？”难道你们都是洗过才来的吗？袁小飞脸上诸如此类的疑问一大把，卷发男孩儿不自禁脸色更加拉长：“你甚至没在来之前灌肠吗？自慰呢？扩张呢？？”越说脸色越黑。“算了，我才不要跟这个家伙做爱，你自己享用吧。”他说完就走，毫不含糊。

    “脏就脏呗，正好换换口味。”男孩儿虽然这么说，却也明显对袁小飞兴趣减退。袁小飞笑出声，他又不想和这些人搞好关系，你们一口一个“底层人”的我还没生气呢，这会儿倒先生气了。切。

    “铃铃～～铃铃～～”从喷泉底部响起的清脆铃声遮盖住了大伙的交谈。

    “不是还没到时间？”

    “开始预热了吗？这次太快了。”

    “都还没有凑对儿呢。”

    “小伙子们！”交接时见过一面的侍童管家慌忙走来，脸上却并没有一开始的从容。“都干活去了，预热取消，全部取消，现在，立刻上去！”他并不温柔地推搡起来。袁小飞顺应潮流而上，听着周围孩子们的讨论。

    “是来了什么人吗？”

    “星皇皇子们都在，还有什么人能比星皇地位都高！”

    “会不会是其他星域的？”

    “难道是来宣战的？”几人七嘴八舌，将战争当做普通的谈资。毕竟就算战斗也波及不到他们这般地位的小贵族。

    他们被从伪装的绿色植物园沿着冰冷的旋转楼梯而上，玻璃晶体在触摸时反射着触摸者的面貌，这种近距离大写宛如身份证照一样的鬼东西把袁小飞的脸孔衬托得木讷僵硬，比起其他精雕细琢的孩子颜值瞬间下降十个档次。他都听到有人在笑话他。

    宴请大厅并不多么雍容华贵，到处都是古代植物的投影，身穿法袍和战甲的奇特外星人在宴会中走动，位于水帘之后的上座，模糊地漂浮着几名人影。

    袁小飞身边的孩子们鱼贯而入，十分自然地与场中熟客攀谈，最后只剩下认识的这俩男孩儿。

    “二皇子竟然没出现在宴会上。”

    “星皇也不出现。”

    “贵客会是谁。”两人之间说些袁小飞听不懂的话，但还是朝向水幕而去。袁小飞孤立无援，干脆拿起餐盘准备偷吃点东西，他都要饿死了。

    “这是……”戴着鬼脸面具的纹身男人走过来时，还不轻不重在小飞锁骨上轻轻按动。“偷吃大人零食的小猫咪。”

    yue！

    好土的搭讪方式。可袁小飞仔细想想现如今的身份，他眯起眼笑：“给哥哥你盛的～”我一口都还没吃，你来得可真是巧。

    “哼哼哼，给我的啊～”男人推开打算接近的某个小侍童，只盯着袁小飞说话。后者只能忍耐着那几个小侍童冷冰冰的视线扯出八颗牙齿标准笑来。

    只是……这笑声，确实耳熟了。耳熟到让他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我们见过吧。”他凑到袁小飞眼睛前，颇为亲密却又有种毛骨悚然的气质：“你……不应该在这里，是不应该，都不应该，我也不应该，好不应该啊。”他去摸下巴却只摸到了坚硬的面具一角，这似乎让他的心情极度糟糕。“该死的，我根本不该在这里，我的实验明明……真是可怕的记忆，糟糕的记忆，我不该睡眠，我为什么会做梦！真是该死！”他跳脚的模样有些好笑，许多人看来一眼，又很快不去在意。

    袁小飞发现，那些人不是不去在意，而是不敢。

    “我说你啊。”这怪异的男人凑得更近：“我有一个实验，一个非常棒的，需要另一个载体的实验，我觉得你很合适，非常合适，极其合适，啊……为什么我会知道，是啊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觉得在梦里见过你？我为什么会做梦，我从不睡觉的啊，不应该，这不应该，你……”

    “珀西男士。”一只手搭上这诡异男人肩头：“你给客人们带来困扰了。”

    “……”袁小飞脸蛋极速窜红，差点跳起来地压抑住，只是低头的眼睛还在使劲往上翻。

    黎隆！认出我没！我啊！是我啊！喂！

    “黎隆将军……”被称为珀西的男士悻悻回头：“请不要打扰我。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这里的客人都杀光。”

    “哈哈哈，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啊。”水幕如同瀑布，波光四溅，踏着投影水纹走来的男人鹰钩鼻窄臀，标准的欧美人长相配合那双含笑的眼，让袁小飞以为在看欧美电影。“珀西，我的好珀西，可别让我的宾客们难堪。”

    “怎么会呢……您的资金支持我很需要哦，只是我还缺一个载体，他很合适，他真的很合适，给我吧！”他弯腰颇为猥琐地指着袁小飞。

    场面一下安静，连几个认识袁小飞的男孩子都睁圆了猫瞳。那不是个底层人吗，怎么会一入场就认识这么多人。

    “当然可……”星皇看都不看，也不会去关心袁小飞是谁。

    “不……”黎隆稍露紧张，只是话没出口，皮靴践踏地面的声音“蹬蹬瞪”地越来越近。

    “哦！”星皇迎上去：“牧门，我的老伙计，快来吧，这可是韦根星域难得的庆典！”

    袁小飞第一眼就认出来，另一条世界线不过一面之缘的外星投影。

    牧门黑发黑衣黑甲，闻言，冷冽眉眼扫过黎隆和星皇，看到珀西时稍微惊讶，却很快略过。“庆典，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