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
第七章 送花 等苏屿成回到教室，下一节课就快要开始进行了。他回到座位上，陈心怡担忧地问他：“苏屿成，你刚才去哪里了？一整节课都不在。” 苏屿成面上撑起一点笑，说：“我有点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看上去发白，确实像生病的样子。 这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把上回写的作文发下去，并表扬了苏屿成，请他上台来读一下自己的作文。 课室后排仍然是一群趴在桌子上，手机在抽屉里打游戏的一帮人。只有黎洋抬着头，盯着讲台上的人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好好学习。事实上，黎洋看着苏屿成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听着他略微沙哑声音读出标准的英文单词，脸上却像个无事人儿般，脑海里就出现了在厕所里苏屿成为他口交的画面，档里的玩意儿开始有了微微抬头的趋势。 他把衣服往下扯扯，心里骂了句脏话。 所有的事情荒诞得如电影情节一般，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黎洋没有再找苏屿成的麻烦，一切仿佛没发生过。 这天晚上七点，苏屿成才离开学校，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今天是苏媛的生日，他根本不想为苏媛做这种事情，尤其是苏媛上班的地方还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但是去年他给苏媛买了一束花，她开心得简直要落泪。 苏媛上班的地方叫“欢娱俱乐部”，表面上看是个普通的玩乐的地方，可是进去玩过的人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苏屿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手上还抱着这么一大束花，难免引来一些人的侧目。 苏屿成绕过正门，走了另外一条路，打算从后门坐货梯上去。后门在一条小巷子里，他刚走进去几米，一群人就围上来，把苏屿成拦住。 “你们想干嘛？”苏屿成转身，发现后面也站了两个人。俱乐部附近的混混是多，专门勒索来玩的有钱人。不过他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 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纹身男走上前来，碰了碰花，痞里痞气地说：“花不错啊，来泡妞？” 苏屿成看到那人碰到了送给苏媛的花，心里一阵厌恶。他不留痕迹地把花移开那人的手，开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身上没钱，建议你们不要打我的主意。”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大概也想不到这个一脸柔弱的高中生一点也不怂。黄毛歪着嘴，弯起小手指头，用指甲扣了扣耳朵，下一秒大吼：“给我打！” 其余三人一听到指令，毫无忌惮地大展身手，拳脚招呼着苏屿成。 苏屿成迅速躲过并回了一脚，其余两人又相继上前殴打。他不是只会提笔写字的高中生，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三个打一个，只能尽量躲开。没一会儿，苏屿成就被困在角落，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校裤上沾满了脚印和污水，两片娇嫩的玫瑰花瓣落在地上，被两个混混踩住，碾成稀巴烂。他低头看了看手上那束花，心想，没办法，只能跑了。 瞧了瞧形势，他把整束花用力地砸向拦在他右手边的人，趁那人看不见从间隙中一下冲出去。然而没跑两步，就被人拦腰截住，一把推倒坐在地上。是黄毛！ 黄毛看准了苏屿成想逃跑，把他盯得死死的，丝毫不给他机会。 “怎么？跑啊！”黄毛走上前来，蹲在地上，与苏屿成平视。 苏屿成被黄毛盯得心里发毛，心里七上八下的，嘴上还算镇定地问：“你想怎样？” 黄毛还没回答，就听见旁边传来惊恐的叫声。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 一个混混被人从后面扣住了脖子，他歪着头，皱着五官，身子抖抖擞擞——他的脖子边上架着一个破碎的啤酒瓶。 “老……大，救……我！”被威胁的混混说话颤颤巍巍的，怕一个稍不留神，玻璃就扎进了自己的大动脉。 黎洋的脸从后面露出来，像是胜券在握的人，开口：“放开他。” 黄毛是见过一点世面的人，看着黎洋穿着和苏屿成一样的校服，知道眼前这人是在装腔作势，不敢真的动手。他挑了挑眉，眉尾的疤痕也跟着动，“你随便。” “好啊！”黎洋没有表现出黄毛以为的胆虚，他慢慢地把玻璃尖对准了那人的脖子，力度一点一点地加大，直至血液开始缓缓流出来，“反正我还未成年，这样应该算自我防卫吧?” “求你……放过我吧……”温热的血液在脖子上流淌，那人流着泪向黎洋求饶。 黎洋没放开他，眼睛只看着黄毛，眼神里写满了运筹帷幄。 “等一下！”黄毛站起来，其他两个混混也跟着收起了手脚，跟在后面，“我们走！”经过黎洋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黎洋把啤酒瓶一扔，绿色的玻璃碎块撒成一地，他放开人。 “喂，你怎么样，没事吧。”黎洋走过去，俯视的角度从高至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苏屿成。 苏屿成抬起头，发现黎洋背着光，大片的光晕让他眯了眯眼，才回答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低头看了看散落的花束，大部分的花都被破坏了，看上去丑陋不堪，不管是谁收到这样的花都不会开心的。他丧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太快，突然眼前一黑，险些倒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扶稳了。 “你真的没事吗？”黎洋将人扶稳后，立马松开了手。 “没事，谢谢。”苏屿成明显感受到黎洋在和自己拉开距离，也是，黎洋能来帮他已经很好了，毕竟他们有过这么不愉快的交往。 听到苏屿成客气的回答，黎洋竟觉得他在敷衍自己。他是不想和苏屿成有太多交集，可是毕竟他救了他，然而苏屿成的关注一直放在地上那一束不成形的花上，他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花店。”黎洋说。 “什么？”苏屿成没反应过来。 “不是要送花吗？这花都这样了，你还送得出去吗？”没等苏屿成回答，黎洋就径直地走了。 苏屿成跟着黎洋走出了小巷子，沿着步行街走了一段路，拐角处有一家花店。花店的小姑娘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两人，顿时心花怒放，“二位要买花吗？” “你好，我要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包装得好看一点。”苏屿成说。 “好的，请稍等。”小姑娘转身回到店里头。 黎洋并不想了解关于苏屿成的任何事情，但是可能是发生在苏屿成身上的事情太离奇了，让他不得不产生很多的好奇心。 “花是送给谁的？”问题刚问出来，黎洋就后悔了。他环顾了花店门口的花，假装是在很随意地闲聊。 苏屿成也没想到黎洋会主动和他搭话，愣了一下，才说：“送给我妈妈，今天是她的生日。”想了想，他又说：“刚才谢谢你，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