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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涨得很。 他尝试去睁开眼睛,可还是一片漆黑。眼睛覆盖着类似布料的东西,像是眼罩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 江夜想张口说话,但费劲力气,只听见自己无力的“呜呜呜”声。他嘴里塞着东西,用舌尖顶了下,圆圆的,滑滑的,凹凸不平的。 是个口塞。 从嘴角流出来的唾液顺着他下巴的曲线,流到脖子上,沾湿了衣领。他想伸手把口塞摘下来,可是手被束缚在身后,动弹不得,膝盖和脚踝也被绑得紧紧的,无法伸直。 身下一片冰冷,地面的温度隔着衣服透进了江夜的皮肤,凉飕飕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夜挪了挪发麻的身体,开始回忆被绑前的事。 江夜从公交车走下来,舒展着工作了一天的僵硬四肢,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便利店的阿姨看见他路过,热情地打招呼,“小夜,这都几点了,又加班了啊?” 江夜礼貌地回应,“是啊,毕竟还年轻,多加班能多赚点。” 寒暄完,江夜拐进了楼道。 楼道的灯不知何时坏了,一片漆黑,像是被野兽吞噬在嘴中,伸手不见五指。 江夜滑开手机解锁,打算点开手电筒。后方一阵力抵住了他的肩膀,一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手绢覆盖在嘴和鼻上,江夜下意识地分辨出这是乙醚的味道,开始憋气挣扎。后方的人对准他的腘窝踹了一脚,一阵吃痛下意识吸气,一股乙醚扑鼻而来,四肢的力气被抽空,眼皮变得厚重,而后失去知觉。 江夜既不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少爷,也不是红透半边天的偶像明星,只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干着朝九晚五的工作罢了。更何况自己没爹没娘的,这笔铤而走险的绑架算是亏大了,自己的全副身家也不过几十万罢了。 不过现在目不能视手不能动,没办法继续找更多的线索分析,倒不如享受和珍惜此刻的安宁,毕竟谁也说不准后面会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 “哒”,开关的声音响了,一丝丝的光溜进他的眼罩。紧接着是一步又一步的脚步声,明明踩得是地板,但那人又像是故意踩在人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拽紧。江夜情不自禁地在心里笑了,这人还真会营造氛围,换做别的被绑者,现在应该被吓到磕头求饶了吧。 声音一点点地逼近,然后戛然而止。男人走到了江夜的面前,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把江夜从地上扶起来,呈跪姿面向他。 男人身上传来淡淡的麝香,像保护罩一样笼罩着江夜,驱逐了冰冷。 男人伸手解下江夜的口塞,拉出了一条熠熠闪光的银丝,江夜湿润通红的嘴唇微张着,可口诱人。 江夜面不改色地正视自己看不到的前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准备。” 干燥的喉咙一直得不到滋润,脱口而出的声音夹杂着沙哑,江夜清冷高傲的样子配上忍辱的屈服,颇有几分落魄的味道。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摩挲着江夜红润的嘴唇,沾取了少许唾液开始往下移,从下巴到脖颈。 男人的这番举动让江夜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往身后挪去。慌乱中,江夜调整了下呼吸,脑海快速地分析,这个举动明显不是要谋财,可能是劫色,可能是谋财劫色,也有可能是谋财劫色害命。 “我希望能好好谈谈,我对你想要的一无所知,不如你说出来,看看能不能满足你。”江夜继续不卑不亢地谈判道。 男人依旧一声不吭,伸手继续滑过江夜的脖颈,在喉结处停留。 下一秒,在江夜毫无防备时,男人的手指猛然按住了他的喉结。 “唔——”突如其来的外力让江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江夜脆弱的喉结被男人一轻一重地把玩着,仿佛凶猛的猎豹一点点舔玩着猎物的脖颈。这强大的压迫感,让江夜又忍不住往身后挪去。 “别动。”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点故意压制的低沉。 江夜觉得这声音有些似曾相识,不是传统意义上熟悉的声音,而是那种封存在记忆中,刻在心底的声音。 可很不幸,江夜没有那段记忆,准确地说,高二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江夜在内心思索,对方应该是自己年少时认识的人。但以这种方法相见,恐怕是有不少的私人恩怨。 男人的手指还抵在他的喉结上,江夜后倾想要躲开,男人的手指又压了上来。 江夜清了清嗓子,继续和男人谈条件:“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先把我放开,我们一起来谈谈。”见男人没有吭声,江夜又继续施压,“非法囚禁是要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 男人笑了,说:“判我无期徒刑也没关系。” 江夜在内心暗暗骂道疯子,被恶心得浑身上下都立起了荆刺,手脚并用地往后退步挣扎。 男人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腰肢,将他圈在自己身前,隔着布料挠他的痒点。 江夜的腰很怕痒,一般都不让别人碰,也正因为没有人碰,一般人都不知道。眼前男人的这番举动,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早已深谙有意为之。 男人继续不紧不慢地触碰摩挲着江夜的腰,江夜一下子被管制地服服帖帖,从长满刺头的刺猬变成了温顺无害的小白兔,倒在男人怀里呜呜作响地反抗着。 男人又笑了,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啊。” 江夜虽隔着眼罩不能视,但他还是循着声音,抬头望向了男人。 男人也低头凝视着他,蓬松柔软的秀发,眼罩下秀气的翘鼻,白皙皮肤上鲜红润泽的嘴唇,修长脖颈上耸立的喉结,隐藏在衣领中若隐若现的锁骨……几年过去了,对方身上的一切,却还是年少的模样,不曾有过大的改变。 唯一让人不满的是,为何江夜还没有将他认出来。 官风瑜俯身亲了亲江夜红润的嘴唇,动手解开江夜的眼罩,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江夜,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