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那四个人惊慌的收回脑袋，趁他们还没有下楼，赵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把赵政小心的捧到宋琳的肚子上，向小区的后门走去。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赵璟进去，说：“速度。”

    司机一言不发，好像没看到赵璟一身的鲜血和他怀里的尸体，完全不顾及交通法则，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把宋琳和赵政的尸体交给了手法极高的送葬师，数十个黑衣人把这所殡葬馆围得水泄不通，赵璟衣服也不换，就坐在一边看送葬师把尸体处理缝合。

    一个手下把一枚造型诡异的戒指递到赵璟手上，他拿着戒指把玩了一番，然后戴在右手食指上，开口吩咐手下。

    “明天，我要知道这件事里所有的参与者。”

    晚上，宋琳和赵政被装进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停尸柜中，赵璟抚摸着宋琳冰冷的脸颊，说：“让政政陪你一下，我去去就回。”

    第二天，赵璟面色阴沉的站在孙轩阳家门前，摁响了门铃。

    “阿璟？快进来快进来。”孙轩阳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纠结又为难，但似乎不是因为赵璟。

    屋中陈子昂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刚刚哭过，面前的茶几摆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赵璟对这个很熟悉，宋琳拿给他看的那个被他珍而又珍的收了起来。

    是一个显示两条红杠的验孕棒。

    赵璟回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孙轩阳，笑道：“这不是好事吗？”

    他笑的极为灿烂，似乎是打心里替他高兴，孙轩阳抓了抓头发，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苦笑道：“好什么好……我哪有你那个魄力敢留下。”

    “哦……”赵璟意味深长的应了声，走到茶几对面，盯着陈子昂的小腹，那眼神把他看的头皮发麻，往沙发里缩了缩。

    孙轩阳怕烟呛到陈子昂，离他远些坐下，没注意到赵璟诡异的脸。

    “既然如此，正好。”赵璟的嘴角越扯越大，似乎是开心极了，“我替你解决。”

    话音一落，孙轩阳还没反应就听的一声枪响，陈子昂痛苦的大叫，捂着肚子栽下了沙发，赵璟手上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枪，枪口还微微冒出一缕白烟。

    “子昂！”孙轩阳扑过去把陈子昂抱住，手上一抹全是鲜血，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肚子，孙轩阳眼睛充血，对赵璟大吼：“为什么！”

    “为什么？”赵璟用枪管搔了搔头，喀喇一声又把枪上了膛，用不符合笑容的冰冷语气说：“我的孩子没了。”

    没等对面的两人有所回应，赵璟歪着头补充道：“宋琳跳楼了，在我面前，我的鞋上都是被溅到的血。”

    说着他把脚踩上茶几，这时孙轩阳才发现他身上的黑衣黑裤全是暗红色的斑块，白球鞋上全是血迹。

    “知道我抬头看楼上有多热闹吗？那两个老不死的和宋琳的父母全都在，我还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我派人查了查，还是陈年老账，陈子昂你那个表哥，是……叫什么来着？……周文峰？”赵璟拖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到他们对面。

    孙轩阳脑子里乱哄哄的盯着赵璟的动作，碍于他手里有枪不敢乱动，但怀里的人呼吸已经开始变得迟缓，只能寄希望与有人听到枪声会注意到并且报警。

    “不要想你周围的住户了。”赵璟一眼看穿他心里的想法，把玩着手枪说：“我的人已经把周围清场了。”

    孙轩阳睚眦欲裂，“赵璟！如果是子昂的表哥做了什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唉，阳子，你真是傻的可以。”赵璟用枪管拍了拍他的脸，“一个月前你家这小宝贝可跟那位表哥说了不少东西。”

    “什么表哥比轩阳强多了，什么还是表哥干的人家舒服，哎，那叫一个亲热。”

    “什么？”孙轩阳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的人那双充满疼痛却已经掺杂进惊慌的眼神，心里凉了半截。

    “我可是在帮你啊，他肚子那个小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种呢？”赵璟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虽然我很想让他活着再来对峙，但是我现在只想让他死。”

    砰的一声，陈子昂瞪目再无声息，赵璟选的角度很巧，避开了孙轩阳直接在他头上开了个对穿窟窿。

    “不好意思，阳子，我还要忙着解决下一个，先走一步，门口的两个人会帮你处理垃圾的。”

    “阿璟。”孙轩阳失魂落魄的抱着陈子昂的尸体，迷茫的看着赵璟，“我是不是从来都不了解你？”

    赵璟停了下脚步，“我也不了解自己。”

    山中城堡，赵璟站在落地窗前，冷冷的注视后山悬崖上被强制推下去的几个人。

    就是这么几个杂碎，居然逼得宋琳跳楼。赵璟终于从冷静的情绪中挣脱，扭曲的脸上尽是不甘，然后一拳砸在玻璃上。

    葬礼前一晚，赵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礼堂。

    一旦动用了组里的资源，那就表明了宣布承认自己路沧君的身份，事情会有很多，这么短短几天他就解决了不少想要来探究的人。

    他每晚处理完事物都会过来陪在宋琳身边，今晚只是换了个地方，吩咐门口守卫里面不管发生什么，在明天葬礼开始前都不许任何人进入，随后关上了大门。

    宋琳安静的躺在水晶棺中，那件黑色礼服前天刚好赶制出来，因为她的肚子大了一些，赵璟又改了下尺寸，此时穿在她身上极美，她的双手交叠在鼓起的小腹，周围摆满了白色玫瑰。

    赵政依然卷缩成一团，被放在宋琳的膝头，这是他最喜欢趴着的地方。

    摸了摸赵政被打理顺滑的毛发，赵璟坐在水晶棺边，看着棺中表情恬静的宋琳，送葬师手艺的确不错，她现在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不过皮肤白的好像脆弱的瓷器。

    赵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打开来，里面是枚钻戒，他轻轻托起宋琳的左手，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他的指间也有碎钻的光芒，与宋琳的手交缠在一起，两枚戒指的光像是在互相吸引，他俯身探进棺中在她额头轻吻，开口说道：“琳，对不起，现在才给你戴上。”

    “下一次再见的时候，你一定会等我的，对吧？”

    ‘卡啦。’

    手枪在腿侧一蹭，赵璟滑下水晶棺，跪坐在地上，依然死死抓着宋琳的手，另一手的手枪抵上了太阳穴，眼神不离开宋琳半分，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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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琳的葬礼上请的人很少，只有她为数不多的几个亲近朋友，沈雅靠在朋友身上泣不成声，被带着走进礼堂，不到十数的人群安静的走进去，看到里面的摆设，所有人都愣住了。

    尘埃在晨曦的阳光中闪闪发亮，似乎给跪俯在水晶棺上的人蒙上了一层光晕，鲜血浸染了透明的棺体，也把鲜花染成了红色，夺目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