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坠落之后

    这是我们流落在荒野星球的第八天，战舰里储备的食物和淡水所剩无几，哨兵们拖着伤病的躯体出去寻找可供生存的食物，无果，已牺牲了三位战士，我将他们的尸骨收殓入土。

    今日，又出去了两。

    我很想制止他们这种送死一般的举动，武器的能量已经用尽，防护甲破烂没有能量修复，饥饿虚弱的哨兵出去就是给那些恶心的虫子投食！

    可是、我没资格阻止，我们不能一起饿死、病死在这里。

    药箱已经空了，轻伤的战士都救了回来，重伤的……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虚弱、一点点死去。

    我愧对哨兵们信任的双眼。

    哨兵里还有几个年轻的孩子，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他们是英勇的战士！银松摧毁了虫子们的三个重要据点！

    定位器坏了，我不知道我们的坐标，幸好，这个星球有着血蝴蝶，万幸！

    如果你看见了这封信，请交给米奈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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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际年957秋月33。

    ……

    山洞里一片死寂，哨兵们的眼神都是灰暗的，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呼吸都不敢用力，他们在尽力降低身体的消耗。

    左星火从倒扣着的玻璃瓶子里引出一只血蝴蝶，这是生存力极强的生物，不需要氧气，类似蝴蝶，双翅上有着恐怖的血脸斑纹，它们的一生像是蝉，蛰伏土中十年，醒来的时候化蝶展翅，能够飞向宇宙。

    左星火将密封好的信纸绑在血蝴蝶的腿上放飞了它。

    巴掌大的血蝴蝶翅膀上落下血色粉尘，逐渐拔高，直到消失在左星火的视线中。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呛咳打破山洞里的死寂。

    左星火回过神，强作镇定的走到那哨兵的面前，捏住他的手腕，精神力探了过去，“先喝点水。”

    那哨兵咳得停不下来，像是要将肺脏也咳出来，抵在嘴边的水杯喂不下去水。

    “噗！”他喷出了一口血。

    落在左星火的衣襟和面颊。

    “医生……我是不是快死了？”哨兵在出任务的时候一向是使用编号，银松里，他的代号是594。

    左星火沉默下来，594重伤后在荒星里还伤口感染，肚子上那一大条口子发白流脓，有白色的尸蛆在里面翻搅蠕动。

    银松的随行军医，左星火深吸了几口气，面色苍白，“哨兵，告诉我、你的名字。”

    594两眼无神地望着山洞里灰黑的顶，沉默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不用，我已经没有家人了。”594伸手扣紧了左星火的肩膀，“我……我还不想死，我想为帝国继续征战，踏平虫族！”

    594面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咳出一口血，乌黑的碎肉被呕了出来。

    他的肺脏已经完全坏死，还活着也就是凭着那最后一口气吊着。

    “医生……星火，我要死了。”594的指甲变得尖锐锋利，手掌完全化作了兽型，抬起要给自己一个痛快，“早知道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在出任务之前就应该对你……”

    左星火紧紧按住了他的手，避开他的视线，心里情绪万千，最后却声音极其冷静地开口，“药剂已经用完了…………但是，还有个办法。”

    “最原始的办法。”

    594心里狂跳，猜测到了，无力地扯动嘴角，“医生，你已经结婚了，我不需要。”我一个将死之人，不能拖累你。

    “现在已经不是那种时代了，医生，你没必要做这种事情。”边上听了许久的哨兵，声音沙哑的开口。

    “医生你不要冲动，帝国的救援一定会来的！”年轻的哨兵还心存希望。

    “你们没有选择！我要带着你们活着回去，这里不是属于战士的埋骨地。”左星火低喝一声，镇压住躁动的哨兵，冷静的双眼一一从哨兵们的脸上扫视而过，声音又轻又缓，眼帘微敛，无力的叹息着，“我也没有选择。”

    几个还有行动力的哨兵将重伤的594抬到了山洞的深处，左星火走了进去。

    他带着医疗箱，里面只有着清水和少许工具。

    594被挪动之后更虚弱了，两眼却有些明亮的盯着左星火，“星火，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左星火从医疗箱的隐蔽夹层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里面装得满满的，他倒出一颗红色的小药片，手指捏着递到了594的嘴边，“你要拒绝吗？你有拒绝的权利。”

    594张嘴将红色药片吃了下去，眼中燃起求生之火，“我要活着。”

    “委屈你了，星火。”

    左星火指尖上燃起一小簇幽蓝火焰，炙烤着小巧的手术刀，“我要将你的肚子剖开，没有麻药了，你得忍住。”

    “好。”

    烧红的手术刀算是勉强杀菌消毒了，稍微冷却之后在清水里一过便往594的伤口上去，蠕动的尸蛆被一只只精准地一下挑出，腐烂坏死的肉块被削下，好一会儿之后才露出了新鲜的血肉。

    594咬紧着牙齿，也不知道是药效上来了还是疼的，他出了汗。

    左星火清理了一些他的伤处，大大小小的几乎是身体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他只处理了一些致命的，布条用清水沾湿，将他的伤口稍作清洗。

    左星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掌心下的身体滚烫起来，594的四肢都开始兽化，他眼神失焦，喉咙里发出兽类的咆哮。

    “冷静一点，我不会伤害你，不要这么戒备，你很安全。”左星火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去压制他，效果不大甚至还有反作用。

    左星火沉思一会儿，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如同是秋天成熟的野果，香气扑鼻，酸甜交加的果香。

    “星火……？”594有了些缓解，行为却克制不了。

    他伸手往左星火的身上搭，攀附着要坐起来。

    “不要乱动。”左星火压住他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

    想了一会儿，他一腿抵进了594的两腿之间，那破破烂烂的裤子被他的手术刀切割成小碎块，勃起的鸡巴顶了出来，是极其稚嫩的颜色，红色的龟头渗出点白浊。

    594的两条长腿紧紧夹住了他的腿轻轻磨蹭，嘴里粗喘起来，“嗯……”

    他鼻息间都是左星火信息素的味道，除了情欲，身体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其他的了。

    红色药片是禁药，却是每个随行军医的医疗箱里都有这么一瓶，这是帝国给向导军医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等到弹尽粮绝，物资耗尽，只有最原始的办法才能够医治哨兵，哨兵的身体却不是天生就该承受的，融灵片能够让哨兵的身体适合被进入，甚至多次使用之后还能够开发哨兵的生殖腔。

    融灵片效果好，却也因为效果好而成为了禁药，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遭殃的人就多了。

    “我能力不够，隔着皮肉我没办法治好你坏死的内脏。”就算是被人夹着腿用性器顶弄，左星火的语气依旧冷静，他还在尽职地工作，“594，放开你的身体，不许对我有一丝防御！”

    “是！”594勉强拉回自己的心神。

    刀子破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血腥腐烂的味道蔓延出来，尸蛆早就顺着伤口爬进了他的肚子里，腹腔里是乌黑的血液和肉块。

    左星火将双手浸泡在清水里用力搓洗，将白皙的手指搓得发红，他伸手探进594的肚子里，握住了那快报废的器官，深吸了一口气，左星火身体里的能量一点点流向了594。

    那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能量作用极强，不过半小时，左星火便治好了594的内脏，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这能量就算是向导也不敢常用，效果强大，副作用也强大，向导会因为这能量的流失而虚弱衰老，就像是将自己的生命力补给了哨兵，没有哪个向导会这么无私。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左星火一辈子也不会用上这个。

    他们或许是回不去了，便是走在这些哨兵的前面又如何？顶着他们信任的眼神却无能为力，左星火的压力很大，死去或许还能快些解脱。

    “我、好了？”594兽化的四肢恢复了人形，他抬起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左星火面色更是苍白，削瘦的下巴尖挂着汗珠，沾满鲜血的手从他肚子里抽了出来，贴上肚子上的伤口，继续用生命能量治疗起来。

    594的神色变得惊慌，“别！别用了星火！”

    这种生命能量是以命换命，594在哨兵学校里学过的。

    他连忙拉住了左星火的手腕，“我已经好了！伤口我可以自愈的！”

    左星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却带着些疯狂，他声音低低的，“为什么要这么信任我？将所以的事情都托付给我？我只是个普通人，分明都知道仅凭我一个是救不了你们全部的，为什么还用这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徐亭，我好累啊。”左星火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我不想当医生的，但是我的爱人是哨兵，我得保护他，我也不想到银松来，我想跟着他一起去毒蛇，为什么我一定要拼上性命来救你们？”

    徐亭肚子上的伤口愈合了大半，只要修养几天就能结痂养好的程度。

    他从未见过左星火现在这个样子，医生就算是在再危急的时候也是冷静的，徐亭有些慌，“星火你冷静一点！”

    乳白色的生命能量包裹着左星火的手掌，他怔楞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失神，“就算是为了梁淮，我也没这么无私过，徐亭你知道吗？我其实挺自私的，梁淮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就说他要是敢背叛我，我就下个药毒死他，我不能忍受他离开我。”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左星火的双眼紧盯着徐亭。

    分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向导医生，却在这一刻，那磅礴如同实质的精神力压得他不能动弹。

    徐亭眼神认真，一字一句清晰入耳，“星火你自私就好，让我来为你献上一切。”

    乳白色的生命能量弥散在空气里，左星火眼神微动，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石子起了波澜，久久不散，死寂许久的心脏怦跳着，左星火冰凉的手掌贴住了徐亭沾着血污的脸颊，“真是个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