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垃圾和屑们(GB女攻)在线阅读 - 21拜访

21拜访

    虽然计划好了第二天就去成家老宅拜访,计划不如变化,成家新商圈项目那边出了问题,似乎是因不满拆迁补贴的原居民拉横条抗议,找了几个地头蛇泄愤,筹备的新店被牵连砸烂了门面装修店内的装饰物似乎还被抢走了不少。

    新店总监几通电话火急火燎把我叫过去,我见到他连个招呼还没打就听他小嘴一张吧嗒地我脑子疼,虽然是行业内新人但好歹也比我年长几岁怎么跟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毛头小子一样。被拽着在乙方建筑方警方间循环跑,浪费了几天时间才摸清楚其实屁事没有,几个动用暴力危害社区治安的混子轻松就被抓住拘留去了,原居民的情绪更容易安抚,不是钱就是权,威胁总是最佳的工具。至于自个的店也没啥,顶多损失点有形资金,而且还有保险顶着,向疗养庄的人报备一声的事非要把我叫来,八成是赵延宗甩过来的锅。

    这么想着的我无意间又看到了年轻总监的签字笔上熟悉的符号,不过这已经算是他故意露给我看的了吧,也不知道这些人每次和我相处快结束才急吼吼向我表白身份是谁的意思。

    不过这个自相矛盾的纠结劲,我大概还是知道了。

    贴心地配合不想让我立即去成家打探的人,在外面逗留了几日,才不紧不慢地晃去成家老宅,一个人,没有提前通知地。

    我去时刚过正午,秋冬之季远天无云,日光灿烂而寒冷,庭院的园丁都掖了掖衣角用午休时间回小屋休息去了。

    “予羽?哎呀,你怎么来了也不说声。”进门第一眼就是身着丝绸戏拟风睡裙的舅母,端着半杯气泡红酒,见到我丝毫不掩脸上的惊讶之意,“午席刚撤掉,用过餐了吗,再让人给你准备点?”

    “没事,我吃过了才来的。”我摆摆手,故作张望地左右看了看。

    “找煜桦吗?”舅母看到我的动作脱口问道,顺便领着我走向半开放的吧台,从黑曜石拉柜拿出个棕色深口杯,“有客人半个小时前刚来,煜桦正在办公室和人交流。”

    “什么客人,值得允许进入成家商谈。”我状似随口接话,发现舅母只是滴水不漏地笑而不语摇头,放弃了继续追问。

    “生意上的事吗,我当然不知道。”舅母一副贤妻良母不多嘴的做派,记得我能喝酒却不喜上度数的酒,从攒满冰块的柜库里掏出两瓶格锐仕,佣人雕刻好储存的钻石方冰与杯壁碰撞作响,淡黄的啤酒入杯泛起泡沫。舅母轻轻一推,酒杯在光滑的吧台上滑行到我面前,我端起来抿了口泡沫,听她道,“在这儿等会儿吧啊,煜桦说不用多久。不行的话一会儿找个人去告诉他一声你来了。”

    “没事,等会儿我直接去就行……我会注意分寸的。”虽然感觉舅母不会担心我失礼,但我还是补上了一句。舅母看起来不甚关心,只对我点了点头,拿来一个竹筐零食盘往里面倒椒盐猪皮,熟悉的咸香带着一点腥鲜味,引着我的味蕾跳动的同时也勾起了回忆。

    还在E国留学时每每被迫在眉睫的考试或看不懂的文献逼到走投无路,就拿着一张钱两包烟下楼去旁边小酒吧点杯啤酒,配一碟炸猪皮一碟腌橄榄的下酒菜,连个能说话唠嗑的人都没有,坐在室外桌边抽两个小时的烟怀疑人生,不明白自己放着学了十几年的K国语不去相关国家跑一个其他语种国家用学了不到一年的水平读大学平白给自己拔高难度图个啥。酒烟回肠愁下心头,认清了必须赶紧从这儿毕业跑路回林城的现实,继续回家坐在电脑前生啃让人头昏眼花的拉丁字母。

    孤身一人在异国一事无成举步维艰的精神折磨留下的后遗症太过强烈,导致每个长假回国跟着母亲上手丧心病狂的脏活引起的心理波动都不值一提,本就薄弱的同理心更是消耗殆尽,无法对他人做到最基础的感同身受,自然就成了母亲最佳的工具人。

    零吃焦脆的口感把我拖回现在,不过我也只是发了一瞬的呆罢了。舅母轻晃着她酒杯里的红酒,似是想走但又出于主母情面走不得的样子。

    “莫乌前几天我送回来后身体没什么情况吧?”我咽下口啤酒,找了个话题,“他那晚喝了不少酒,可能还被吃了其他药……应该是助兴之类的,不是危险药品。”

    “他啊,回来后醒了也窝在房间里不出来,最多就是在他那层几个房间穿梭,然后又回到卧室,饭都是佣人送过去,没动几口又丢在门外等着被收拾。”舅母眯了眯狭长的眼,叹了口气,担忧却未及眼底,“不久又是把他从夜店带了回来,都成年了,还因为这种小事闹脾气,怎么还分不清主次呢。”

    “可能是还留着那晚被带走的记忆吧,我动作有点粗暴,可能觉得自己在他圈子里失了面子。”我毫不介意自行揽锅。

    “丢脸?他还知道丢脸?一群没工作混天数的废物青年面前有什么丢脸的,”舅母的语气头一次真的发了几分冷意,“他要真想玩也就算了,和他一个家境的乱搞的少吗,哪怕去加入他们也比整天混在毫无价值的街边夜店要好。”

    这个毫无价值的街边夜店可还是不止你连成家人都不敢贸然接触的赵家开的来着。

    我用啤酒杯挡着唇撇了撇嘴,没泄露什么多余情绪,毕竟舅母对自己亲腹子这样异常的态度也说明了很多事了,倒和我的打算不谋而合。

    “没事,莫乌还小,多的是时间慢慢矫正。不过……”我话音转了个弯,正打算拐入正题,就听到了楼梯方向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没有皮制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合着可能还是赤足跑来的。

    这还没说几句话,怎么这么会挑时机过来啊,小朋友。

    我也忍不住悄悄叹了口气,头向后扭头不到十度瞥了眼急匆匆冲过来的人。

    “姐、姐姐!”一套深蓝色开司米布料居家服的成莫乌草草披着件薄衫,脸上还残留着喘气的绯红和几道枕痕,裸着脚在黄铜大理石地面上一路跑过来,叫了我一声又像是不知说什么无措地低头,过了会儿才继续干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找你哥谈生意,”我见舅母自顾自地拾了片零食,才回答成莫乌,见他听到答案毫不掩泄气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只好补充道,“嗯,也来看看你。”

    小孩的眼角又弯了起来,两步化三步地磨蹭过来揪住我的衣角,我试图不着痕迹地身形闪开,失败。

    哎哎注意点,你妈还在场看着呢。

    我不自觉地看舅母,见她垂着头往嘴里匀速塞下酒零食,抬眼都没抬,对这边毫无兴趣,莫名松了口气。

    “你把我送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来,以前你会留宿或者第二天来看看我,我还以为……”成莫乌抓着我的衣角低声嘀咕,又想起来什么急道,“我、我那晚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被下药了,什么都看不清,他们让我那么做我没反应过来,我真的很久没出去乱…过了,姐你相信我,我不知道……”

    成莫乌语速越来越快又越来越没有逻辑,想解释又说不出一二三,只能重复着几个否定句开头,后面的内容憋不出来大概是等我给他填空。又等了会儿衣服角都快被他捏皱,我开口道:“你那个代课老师呢,已经走了吗。”

    “噢,他,说起来之后就没联系过……他?对,是他把我带过去的……嗯?”成莫乌迷迷糊糊地应声,想推锅又否认,明明都过了几天了还是一副宿醉的样子。

    “那家店也是你常去的,用别人当借口有点拙劣了。”我语气冷淡,手里端的是啤酒却像喝茶一样吹了吹水面。

    “不是借口,他问我有没有适合坐坐的店,我本想着把他领过去喝一杯自己就走……”成莫乌绞尽脑汁回忆解释。

    “然后走去和五六个人开房?”我紧追逼问。

    成莫乌身形一震,抬头一脸不可思议。

    “你在生气?你…”成莫乌俊俏明亮的双眼蒙上一层水汽,见我不再多言,语气飘虚道,“你对我失望了?”

    “……不,没有,”我摇头否认,不表明是否认前后哪个,小孩的眼睛还没重新亮起来,就又听我道,“你是舅父舅母的孩子,轮不到我来失望。”

    成莫乌听完脸色沉了下来,眼中泪水还没落下,现在配上这黑脸倒有点装哭的意思,虽然我知道他刚刚是真的有些害怕和委屈。

    “我真的不想的,我、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成莫乌突然卡壳,想起来自己母亲还在一旁看戏。

    “那不就更奇怪了吗,感情可不是堕落的借口。”知道他话后续的我依旧严苛地追问,都不敢回头迎上舅母戏谑的目光。

    “我……我挣脱不了,”成莫乌辩白不出多余的话,空张了好几次口,只有气流进出,他挣扎了许久,才继续,“我那天……”

    “行了,还缠着你姐干什么呢,鞋也不穿,喝了一晚上酒又着凉你身体迟早废掉。”舅母出乎意料地开口了,与自己亲儿子私下说话毫无母亲的语气和风范,倒是像对着个仆人或工具一样单方面下令,“上楼收拾收拾自己去,再好的脸被你作息也能琢磨成僵尸,还不嫌丢人吗,别烦你姐。”

    我立即摆头轻笑不会哪里的事,都是亲属。

    成莫乌看起来并不想走,他僵直地立在原地,发现我身周不变的疏离冷淡,和自己亲生母亲脸上逐渐升起的不耐烦,才气闷地红着眼圈一步步上了楼梯。

    我目送着确保他光着脚没摔倒在台阶上,收回目光,然后对上了舅母揶揄的眼神。

    哦嚯。

    我心里咯噔一声。

    这免不了被阴阳怪气几句我儿子都能被你管教地服服帖帖了,之前就有好几次这样的事。

    但没想到舅母很快就换掉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反而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平淡道:“你对莫乌出乎我意料地关心。”

    “之前年年长假都带着他,也算是半个看大的孩子了,不自觉地就上心了。”我立即摆正严肃的态度语气,舅母一改这幅神情反而更难对付,本想真情实感说实话‘他和我有点像总会把他看成自己’,但转念一想我没妈这对比寓意会引起误会,才换了场面话,“我比谁都希望他在正道上一路学好成长。”

    舅母气音笑了几声,晃着身体打算离开,恢复了悠哉的语气道:“我就不在这儿陪你了,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拿或者吩咐佣人,跟煜桦谈完告诉我声,一起用个晚餐。”

    来了。

    终于回到我的计划里,我伸出手隔空拦住了她,向她举杯示意。

    “不急,舅母,我今天比起找表哥更主要的是来见您的。”

    “我?找我有什么事?”舅母停住了步,疑惑道,“我和你们生意场上的人也不熟帮不上……啊,需要我要来哪家太太小姐宴会的邀请名额吗?”

    “不,怎么会,舅母知道我一直应付不来这类聚会的,”我苦笑几声,心道就算真需要找母亲要岂不是更有效率,又正了正脸色,“您似乎受困于某事很久了,我来毛遂自荐求合作的。”

    “哦?”舅母表情没有很大变化,到底是在林城成家呆了这么多年守住主母地位的人,心理素质锻炼地很好,她只拉上了音,等我继续说。

    明明越是平淡无奇故作不关心的态度就越可疑,反而更让怀疑的人确认预想,不止舅母,为什么无论什么行业什么辈分的很多人都迟迟不明白呢。

    “我和嫂子在林家关系一直挺好,”我礼貌地笑着提起夏帘珊,点到为止道,“她养胎的护理团队到产检医院都是我安排的……”

    “这我倒知道,小珊进门几年了还是挺畏缩的,也只敢和比她小点的你亲近些……”陈霜不自觉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突然扯起夏帘珊的话题。瓶内的最后一滴红酒送进咽喉,爆开的醇香如惊雷引起了思想的顿悟,她差点扔掉玻璃瓶,美目中的眼瞳极速缩小,带着惊异望向我时,我就知道她理解了。

    “你……”舅母卡住,又压低声音道,“确实吗?”

    “这就要看您帮不帮忙了。”我放下啤酒杯,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暗示放松,“现在,听吗?”

    “……你说。”

    与舅母的沟通出乎意料地顺利。

    想想也是,她还是未大学毕业刚嫁进豪门的大学生时就能被两个小屁孩用一段录音吓地收敛娇蛮本性,迅速学会成家守位规则。更何况是现在我也摸爬滚打混了几年,而她还不变地只想守住自己眼前的利益。

    就算成年累月混迹在上流宴席用交际和人脉形成一层游刃有余的贵妇保护层,也难以成为和母亲一样天生的贵人,人的本质不会变,无论是当年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还是如今及时止损逃离火坑,每次都顶多只能看到未来十年的生活。也不能下结论这样短视多变的人生不好,只有本人和时间能验证。

    舅母带着将信将疑和满腹忧愁立即忙去了,我从吧台靠墙角落的框里捏了个奶糖,本来想直接吃掉,但还是揣进了兜里踱步朝着二楼走。

    成家在林城的这座老宅装修很混乱,每代住过这里的主人都会改修经常使用的某一部分,而且这座外观古堡一样的宅院也足够宽敞,经得起五花八门风格的内部装修,不像荀家本宅还能分前后两部分系统介绍,成家这座建筑里就像是无数个补丁,每个区域都独具风格。

    它最初时的正门进去便是货真价实的城堡前厅,可用作舞会的那种,从一楼连接至二楼的双边螺旋楼梯贴金浮华,一眼就能看出成家前几代在林城的家主是什么品味。只可惜舅父来了后完全不喜在自家设宴请动八方,迄今为止我印象里也就成莫乌百日宴一次,或者说他可能就没把这里当家。如今的正门是正接园林水景庭院的东门,进门是外会客室和客厅,没有落地窗倾洒阳光的阴暗处就是地面半开放吧台,原本的舞会宴厅被半截中式长廊隔在了另一个空间,那边还散落着几个方院,舅母初嫁进来养胎时就在那里。我幼时喜欢呆的地下图书馆和与地面沟通的室内植物园在宅子另一侧东南角,那一层还有个适合蹦迪的酒吧。

    成煜桦的办公室在二楼,大概是多次目睹到自己亲爹在顶层的书房和各种人偷情从而产生了心理抵触,卧室居所处于的第三层大概是他愿意登上的最高的地方,在此之上,一步不踏。

    办公室的门没有反锁,甚至没关紧,不知是客人商谈的事不重要还是舅父不在家所以无所谓。我放宽了心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人身形的门缝,窗幔挂在落地窗两边,宽敞的办公室蒙着午后阳光的金色活力,入眼是办公桌另一端单腿架在另一腿上坐姿矜贵的成煜桦,银框眼镜冲淡了眉目间不自觉透露的狠厉,泛着几分漫不经心,似乎在谈话中占据上风。让我惊讶的是坐在他对面的人,挺直的后背端正在椅子和桌檐间,背影就显露了谦逊贵雅的贵公子气质,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荀丞则。

    “…我都已经送过去了,你们还想赶尽杀绝?”成煜桦语气平淡,又带着一股暴躁。

    “真要赶尽杀绝也不会是让你千里迢迢去动手,不过是需要你做个担保,没有藏匿什么敏感的东西。”荀丞则私下和成煜桦说话倒不像在我面前时针锋相对,听他的语气是被母亲派来的,当个没有感情的传话筒。

    “姑母一如既往多疑,难为予羽和你坚持到现在了。”成煜桦毫不介意当面内涵人亲妈,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翘了起来。

    “本来也和你家关系不大,”荀丞则皱眉,可能是不满自己表哥的态度,也可能是对他和我相提而论我名字还放在他前面颇有微词,他沉声想结束这毫无意义的接近半小时的打太极,“不过是被扯进去一个而已,管教个小孩对你来说还是难题吗,没必要再由着他去找货……”

    “你家?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成家人?”成煜桦出声打断,看起来对荀丞则的称呼反应很大,但我感觉更像是想阻止荀丞则继续说什么,毕竟虽然荀丞则背对着我,但他可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在光明正大地偷听。

    “…你放心,我对成家没兴趣,也没回去的意愿。虽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荀丞则没想到成家人还在纠结这点,顿了下老实地解释,还诚实地不掩对母亲的推测,只是这一并说出来他自称不回成家就十分没有说服力了。

    成煜桦气声哼笑,俨然一副不信的样子,靠回办公椅的后背,一言不发打量荀丞则。荀丞则坦荡荡地任人看,见对方不说话自己也不出声,像是尬聊中止的沉默在屋内弥漫。

    玻璃折射的阳光下,俊雅的男士们盘算着小九九面上却温和地凝视着对方,着实是美好的画面,只不过时间太长了些,气氛也总给人种下一秒他们就要抄起东西扯头花的危机感。我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厚沉的实木声划开了令人不悦的氛围。

    “打扰了?感觉你们聊地也差不多了。”我厚颜承认自己偷听了有一会儿。

    “羽?!你怎么……啧。”荀丞则脸上堆满的矜傲转了个身消失地干净,立即站起来朝着门边走过来,又想起这个角度成煜桦早就知道我过来了还不提醒他,忍不住啧出声。

    “别把你晚上处理事务时隐匿的本领用到我这儿来。”成煜桦知道如果不是对方就没打算躲起来他还真意识不到有人站在那儿,但能比荀丞则先发现这一点还是让他心情大好,象征性地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责,没有多言。

    我耸耸肩没回应,因为荀丞则已经走了过来完全挡住了我向他身后看的余地。

    “我找表哥谈点事,挺巧,咱俩撞上了。”我赶在他张口前先说话,言简意赅交代我来的缘由。

    荀丞则张开的嘴闭了闭,发觉被抢先解释了自己也没啥能再说的,只好拉着对方的双手低头轻声道:“嗯,我也传完话了,我就先走了。”

    “道别应该对着这家的主人说。”我礼貌提醒。

    “他现在也不是。”荀丞则头都没回地向一侧瞥了眼,毫不给自己亲表哥面子。

    他不顾身后还有个人坐着看,弯腰逼近我,在唇快贴过来时我塞过去剥好的奶糖球,后退一步,面色不改道:“这周末我会回荀家一趟。”

    “唔……周末?”荀丞则索吻失败含着奶球秀眉一皱,似乎想到什么被为难住了,但紧接着又一改犹豫的神色向我确认道,“嗯,这周末没客人来,我等你。”

    虽然想告诉他我只是回去找母亲报告些事可能过夜都不过,不过他走地飞快,捏了捏我的指腹迅速离开,像是不想再听我要说什么泼凉水的话。我揉搓着被他捏过的地方,满腹心思又大脑空空地转过头。

    “……瞪什么。”回头就对上成煜桦炯炯有神闪着黑光的眼,我莫名放松了些,随手阖上门,几个跨步坐在沙发一角,在空间上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刚走一个为姑母跑腿的,又来一个。”成煜桦甚至没用上疑问语气,确切地道。他放下交叠在一起的腿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遥控窗帘自动拉上,室内的自然光灯源亮起,他过来坐到同一个沙发上,“坐这么远干什么,客椅不是空出来了。”

    “我哥坐的地方,我没那荣幸。”我不卑不亢道,顺便扯正题,“郑健和你母亲那边有关系?”

    “查的挺快。”成煜桦没否认。

    “有捷径。”我粗略解释,知道他能心领神会,“难道不是早有人通报给你了?”

    成煜桦单手撑着下巴手指在唇上碾着敲打,这是他私下思考捞好处的小动作,我挑眉等他开口,却没想到他只是摊开手伸过来。

    “我的糖呢?”成煜桦理直气壮问。

    “…给你拿的糖太多,都在楼下酒吧台的框里。”我没有不识趣地吐槽自己家的糖问我要什么,脸不红心不跳地编个借花献佛未遂的理由。

    “呵。”

    成煜桦气音哈了一声收回手,我以为太极终于打完了要正经了,却没想到被人欺身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