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真珠红在线阅读 - 鸩心 口侍细棍药浸傲骨 功亏一篑难诉真心

鸩心 口侍细棍药浸傲骨 功亏一篑难诉真心

    皮靴声在空旷的走廊响起,两侧的侍从屏息垂手,目送黑衣的摄政官走过。张曦面沉如水,接通了终端,“怎么样,查出是谁在给那边暗通消息了吗?”

    通讯的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张曦冷笑一声,锋利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宫里?我就在宫里呢。你去高——不,等等。”他微微偏过头,漆黑的眼睛扫过走廊上空洞乏味的画像,轻声道,“高、李、赵,还值不值得信任呢。罢了,让我们的人谨慎点,已经到了首都星外围的就先过来,先在自己的营地待命。”

    他关了通讯,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旁竖着耳朵听着的侍从,“你听明白了?去告诉何正则,让他再去催一催我们的小花魁。”侍从应声离去,张曦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雕花的门把手,腕子一转,推门进去。

    帝国的皇后安然坐在窗边,没有发癔症的时候,她仍然维持着那种娴静的姿态,只是面容已经不可抵抗地显出了憔悴和疲态。张曦走到她的身边,何舒文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端着她的红茶啜饮。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张曦少见的没有故作尊敬,连敬语也没有用,他拉开皇后对面的椅子,坐在她的对面,松弛地靠在镶嵌着软垫的椅背上,“真是令人敬佩,人在宫里,你居然还能通过何氏的旧部联络上外面的人。给唐攸那废物做皇后,也是可惜了。”

    何舒文轻轻抬起羽睫,漂亮的灰眼睛优雅地与张曦对视,“没什么可惜的。阿曦,你才是可惜了,不过你大概不懂吧。”

    “你这样叫我,倒是让人有些怀念了。何小姐,看来我再怎么折磨你,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张曦抬起冷硬的下颚,从盘子上拈起一块精致的点心,看了看,又放回去,施施然擦去指尖上的残渣,“让你丈夫收敛一点,不要自以为是。说到底,被我架空和被别的什么人架空,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曦起身,慢慢戴上手套,向端坐不动的皇后点了点头,正要信步离开,忽觉不对。

    每次他离开的时候,侍女都会躬身行礼,可是今天……不,刚刚那个侍从提我传信去了,按理说还有一个——

    张曦猛地警惕起来,推门就走,侧面侍立的少女蓦然冲上来,张曦侧身一躲,劈手夺过那女孩子手里的武器,正欲以牙还牙,忽地发现那只是一只长柄勺。

    黑衣的摄政官心里警铃大作,一脚踹开侍女,可是却忽觉颈侧一痛,伸手去拂的时候已经晚了,一股熟悉的刺激感顺着血脉游遍全身。张曦不敢耽搁,飞身便走,他硬撑着体内异样的颤栗,没有在走廊中露出端倪,待上了悬浮车,才拼命地扯开领口,喘息着发出一声隐忍的呜咽。

    明明都……戒掉了!为什么!

    “你一直很渴望吧……没人戒得掉这种东西的……”蛊惑一样的声音。

    “何正嘉……端肃。”张曦忽地低声笑起来,恨意咬在齿间,“你真是有个好姐姐。”

    回到张宅,张曦终于扶着门坐倒在地上,片刻之后,他强逼着自己整理好混沌的思维,走进了书房。

    宫中,皇后何舒文轻轻放下红茶,漠然道,“打草惊蛇。谁让你对张曦做这种事,你要么就杀了他,或者彻底挟持他,打一管药算是什么意思。”

    那少女垂下眼睛,“杀?就算我用致命的毒杀了他,张曦召集的那些人正在首都星上,随时都……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何姐姐,你放心,我们只是以此威吓他,张曦短时间内应该不敢来宫里——”

    “天真。你们高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不让你们的人进宫来帮我了。”何舒文轻轻拈起刚刚张曦碰过的那块点心,慢慢碾成了渣子,“小姑娘,你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张晟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灯没有开。

    “哥?”张晟看见书房隐隐透出的灯光,轻轻推开门,看见张曦坐在办公椅上,半睁着眼睛,仰面靠着椅背。

    “阿晟。”张曦漆黑的眼珠缓慢地转了转,轻声道,“你怎么才回来。”他坐正了,单薄的脊背一寸寸挺直了,又恢复了摄政官淡漠的神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光脑上点了点,关掉了正在浏览的文件。

    “是不是等了很久?”张晟俯下身,吻上摄政官薄薄的嘴唇,舌尖轻柔地拂过齿列,并没有深入,只是浅浅地吮吸了一下柔软的唇瓣,分开时眼神已经暗沉下来,与张曦漆黑的瞳仁对视,喃喃道,“哥,你的嘴唇好冷。”

    张曦不答,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弟弟洁白的文官礼服上,解了一粒扣子,就失去了耐心,狠狠一扯,撕开青年的衣领,一口咬住了张晟的喉结。

    张晟一个激灵,再也忍耐不得,把哥哥打横抱起来,走进自己的卧室。

    张晟把张曦从摄政官那件黑底镶金的礼服里头白花花地剥了出来,赤身裸体地与他纠缠在一起。张曦死死地扯着他的手臂,不许他起身,犬齿咬在弟弟的锁骨,一推一碰居然磕出了血,抬着腰往张晟身上送,又勾着他的脖子去吮张晟的唇。

    张晟本就被肌肤相亲的热度烫得头晕脑胀,忽地唇舌尝到一点甜腥的血气,脑中嗡地一声,猛地发力把哥哥摁在床上,肉棒蹭着劲瘦的小腹,撕咬一般去吻他的嘴唇,软舌交缠、玉齿相磕,又咬出了新的血口子,要把那温软甜腻的舌头生生吞下去一般吮着,唾液从敏感的舌根底下溢出来,来不及滑下火烫的喉咙,却顺着殷红的唇角流了下来。

    “唔!”张曦正闭目沉醉,忽地觉得身上一轻,睁了眼看见弟弟死咬着牙关后退一步,额角跳着青筋,俊雅的面容紧绷着扭曲起来,急喘一声,“哥……”

    张曦眼睛乌沉沉的,勾唇一笑,“阿晟你不敢了。”他忽然起身,整个身体正面贴上张晟压抑着欲望的身体,仍带着血腥气的嘴唇轻轻啄了啄弟弟颤抖的嘴唇,“不要忍,今天哥哥都给你。什么都给你。”他低低一笑,用鼻尖去蹭张晟秀挺的鼻梁,“今天对哥哥做什么都行。”

    张晟痴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张曦,觉得自己就要烧起来似的,他鬼迷心窍一般掐住张曦的手腕,力气大的几乎立刻就印出了红痕,“我控制不住,你会受伤。”

    “呵。那来啊。”张曦反手握住弟弟的手,往后一倒,两个人重重地摔在床上,脸上露出一丝快意,“阿晟,来啊,让哥哥受伤。”他咬住张晟涨得通红的耳垂,哑声道,“把哥哥弄坏。”

    张晟终于忍无可忍,暴起摁住肤色冷白的摄政官。床头灯昏黄暗淡,投下巨大的阴影,野兽一般弓着腰身,夜色中的卧室穿出压抑不住的痛呼。

    “呃……呃啊!阿晟……”张曦沙哑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浓重的鼻音,他四肢大张,被牢牢地缚在床上。张晟把一只细细的导尿管插进了他的尿道,只露出一个接头,接在一只装满液体的水袋上,里面的药液慢慢灌入他的体内。

    这已是第二袋了。

    “哥哥,舒服吗?”张晟迷醉地望着张曦不断颤抖的身体,冷玉似的胴体在药液的催情作用下不能自控地扭动。劲瘦的腰身,关节突出的脚踝,滚动着吞咽的喉头,张曦毫不遮掩情欲给他的折磨,他耸动着腰胯,阴茎搏动着操弄空气,嘶哑地喘息着,薄薄的皮肤下面蕴藏着巨大的性张力,每一次苦闷的弹动都挑逗着张晟疯狂的神经。

    “呃!……唔啊……啊啊啊!这药……好烈……呃啊啊啊啊啊!”张曦仰面尖叫,那药液的袋子本就流速不快,这么久还剩下一半,每流进一股都是酸痒欲死的焦渴,张晟却忽然用手掌托住了他的囊袋,往前一送,那入药液的尿管居然退出一些,出了膀胱,管头恰好隔着一层薄薄的组织顶在前列腺上。强效的催情剂直接从腺体上流过去,寻不着那进去膀胱的尿口,胀胀涩涩地堆积起来,极度的渴求混杂了酸苦的尿意,张曦软着腰哆嗦,忍不住想尿,肌肉一牵,尿口终是开了,那一股要命的淫药终于流进了膀胱。

    张晟稳稳地端着哥哥的性器,一插一挤,蹭过憋狠了的尿点,又把那尿管插入了膀胱。张曦哆嗦着,漆黑的眼珠虚虚地望过来,渴望得唇舌干涸,遍体热汗,偏偏那药液还只是慢慢流。

    “阿晟……”张曦的声音都抖了,修长的双腿在束缚中用力撑了一下,把熬得紫胀的肉棒往弟弟眼前送,“说好的让哥哥坏掉呢?阿晟下不了手吗?”

    “哥,这药发作最厉害是在二十分钟,还有两分钟呢。”张晟温和一笑,手指在他的龟头上轻轻一碰,然后顺着阴茎优美的弧度抚弄两下,“慢慢放药进去,这样就算最开始送进去的药性过了,也有后面的接上,能让哥哥多哭一会儿。”他忽然手指一收,指甲快速在冠状沟下面挠了几下,手底下的阴茎立刻狠狠抽动,张曦剧烈弹动,尖叫一声,然后喘息着瘫软下来。

    “再挠挠哥哥……刚刚那一下太爽了……”张曦发泄似的用后脑在床单上来回磨蹭,急喘着催促道,“阿晟,弄我啊,哥哥哭给你听,快点!”

    张晟兴奋得瞳孔都放大了,却轻笑着撤开手,温和地替张曦擦去过度刺激产生的生理性泪水,“等会儿为了让哥哥觉得更刺激,阿晟会把哥哥前边堵起来,哥哥会只能很慢很慢地尿,很慢很慢地高潮,然后一直爽得直哭。”

    “啊……阿晟,用那个。上次哥哥插在你阴茎里那根海狗毛的棍子,哥哥想用你用过的。”张曦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上唇,“你到底什么时候操我?”

    “唔……啊!呃啊啊!阿晟,阿晟!啊啊啊!在动啊!”海狗毛的细棒一寸寸从被药剂折磨得通红的尿道插入进去,湿漉漉的药剂方才回流了一点,一碰到海狗毛就惹得那无数根长毛舞弄起来,连刮带挠地凌虐着极度敏感的尿道壁。张曦咬着牙哭叫,被放大了数倍的感官强行撕扯,体内药性发作到了极处,“痒啊!痒!啊啊啊啊啊!痒……呃!别进去!不要!不要!”

    只被狠操狠捅过的张曦,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事,他低估了张晟在凌虐一事上的手段。不可抗拒的本能使他几乎在床上翻滚起来,高潮长得令人发指,不能控制的失禁使他没办法好好射精,酸涩发狂的尿口被烈性的催情药剂泡着,已经到了不碰都会痉挛的地步。

    可是张晟今天是不会放过他的。

    俊秀的男人握着那根可怕的细棒,就好像在书案前拿着一支钢笔,细心地勾画着,尿道棒的尖端轮流落在尿口和前列腺上,一捻一转,就能逼得张曦哽咽着扭动。张晟痴迷地看着哥哥红潮遍布的脸,那双冰冷的黑眼睛充斥着滚烫的泪,不断地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滑落脸颊。张晟又是轻巧地在尿口一挑,海狗毛的尖端来回地挠在膀胱的入口,被一泡尿水一激,激颤着往尿道里游。

    张曦哭得变了调,他不知道玩尿道能这么难受——又能这么爽,他终于知道张晟为什么要等药效发作到极处了,那药液把人的情欲催逼成了一场欲罢不能的酷刑,明明细棒的刺激把人玩弄得剧烈痉挛,但是张晟只要稍稍一停,他就会渴求得恨不得把那处狭小的地方挠烂,海狗毛的骚弄好像直接在挠他的脊髓,爽利得骨头全酥了,偏偏又忍受不了。

    渐渐地,张曦在毫不间断的官能刺激里感觉到了不足。后面焦灼地渴求了起来,不能控制地思念着那根滚烫的肉棒。刚刚张晟倾倒在他前列腺靠近尿道部位的那些药物也渐渐发作到了极处,后穴里腺体的地方抓心挠肝地痒了起来,想要被填满、撑开、粗暴地捣弄。

    “呃啊!唔……阿晟!后面,后面要!”张曦急切地唤着。不行,越来越痒了,难受得又酸又麻,怎么这么渴……

    张晟轻轻转过细棒,均匀地对着前列腺靠近尿道的位置戳弄起来,张曦长声呻吟,他的腰已经扭得脱力了,痛苦地打着摆子,快感强烈到让人神志不清的地步,偏偏又无法一泄如注,他在高潮的浪尖崩溃地痉挛,然后猛地失声,在极限的刺激里被活生生又往前送了一段。

    张晟含住了他。

    “啊啊!晟……呃!呃啊啊!太——不呃!呃……啊啊!呜啊!”张曦完全失态了,高傲、冷漠、优雅的皮囊被骨肉相连的弟弟狠狠撕去,真实的血肉暴露出来,绝望地承受着,被不可违抗的官能刺激完全统治。高潮中高度充血的阴茎被用力吮吸,不管是精液还是尿液,或者是那些可怕的药物,都完全被唇舌包容接受,反哺以致命的快感。张晟的手指直白地破开他的后穴,牢牢地摁在前列腺上,与尿道里头的那根细棒一起夹击脆弱的腺体。

    坏掉了。

    不,是早就坏掉了。

    张曦在激烈的快感中失去了意识,然后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体,悬浮在空空荡荡的张宅,冷冷地看着自己和弟弟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然后他被拉扯回过度兴奋的身体里面,张晟与他十指相扣拔出了那根让人崩溃的海狗毛尿道棒,扔在一边。他没有插进去,他在等。

    今天的张曦哭过了,崩溃过了,坍塌过了。可是还没有求饶。

    不是命令,不是要求,是求饶。求他操进去,求他给自己止痒,求他狠狠地玩弄自己的身体。张晟几乎是意乱情迷地看着哥哥汗湿的脸,浑身发烫地想象张曦哭喊哀求的姿态。

    张晟在等,他的手指很痒,刚刚涂在张曦前列腺上的那个东西,不是凭借意志力能熬过去的,配合催情剂的药效,那种钻心的淫痒,哥哥一定受不了。

    一定会求饶。

    张曦喘息起来,他的意识其实还有些混乱,刚刚的刺激太强烈,以至于他还没有从余韵中走出,还没有重新把摄政官坚硬的外壳穿起来。

    张晟看见哥哥漆黑的瞳仁影影绰绰,露出一丝难懂的神色,“阿晟……”张曦恍惚地看着他,催情发痒的药物还没有起效,他在高潮的尾声中轻轻勾了勾唇角,却没有笑出来,眼尾猛然一垂,“别……”

    这一瞬息的软弱使张晟怔住了,他下意识地问,“别什么?”

    张曦好像还没醒似的,喃喃自语,“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

    张晟猛然清醒过来。施虐的冲动和血腥的渴望潮水般褪去,难以描述的悲伤和喜悦充满了他。他抱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张曦,温柔地进入了他。

    我不想要哥哥求饶了,张晟想,哥哥需要我,他需要我。

    张曦的体温常年都很低,可是内里却如此的紧致热情。张晟想起那年在栈桥上的告别,哥哥的手指那么冷,但是却不愿意让他多握一会儿,“快走吧,你在这里也是累赘,给我去ψ星系好好念书,别在这里拖我的后腿。”

    张晟抵着那处已经敏感得不堪触碰的腺体,在张曦低哑的呻吟中吻上了他的额头。张曦根本已经承受不住任何高潮了,张晟射出来的时候他只能抽搐着流出一点清澈的腺液,颤栗着瘫软在弟弟怀里。

    我会陪着你,以后都陪着你。张晟细细地吻着摄政官柔软下来的嘴角,满足地想,你永远都不会一个人的。

    张曦恍惚从纷乱的梦境中醒来,他身上的污浊和汗水已经洗净擦干,套着他平日最常穿的那套棉布睡衣。张晟睡在他的旁边,半蜷着的姿势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慵懒地起身,赤着脚走在长毛地毯上,到餐厅倒了杯水,接通了通讯,“嗯……随便你,谁做花魁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必这种事都告诉我。”他听了一会儿,忽然打断了对面的话,“那个红苑,是端肃的师弟吧,难怪……呵,倒是有点小聪明。”

    何正嘉……呵。

    张曦忽然森然一笑,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快意,“他不需要这么聪明。”

    玉楼。

    酒儿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红苑已经老老实实地等在那里。酒儿视若无睹,越过他到床边倒了杯水自己喝起来。

    “酒儿哥,我真的知道错了。”红苑垂首道,“可是这些事情……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你别生气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酒儿回过头,淡漠的灰眼睛扫过红苑通红的眼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为什么能确定外面要出事?都说出来,如果你再替我做决定,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我……”红苑咬咬牙,站在酒儿跟前,“你出事之后……我不相信你死了。”他在酒儿一瞬间的愣怔中垂下眼睫,忍着悲愤轻声道,“当时明明禁止谈论,却忽然人尽皆知,还都是说你、说你——”

    “说我淫荡无耻,魅惑主君。”酒儿漠然道,“所以呢?”

    “我打听到……很多情色场所都出了顶着‘端肃’名头的男妓,于是我猜他们是瞒天过海。我悄悄收集了张曦一脉有关联的大小情色场所的资料,包括经营者的信息。玉楼是我最怀疑的三家店之一,所以我把弘的事情查得很细,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你也落到了我手里。”

    红苑和酒儿悚然一惊,弘从门口走进来,一双猫儿眼笑盈盈看着两个接待,“不要这么看着我,玉楼最保护客人的隐私,不会偷听包房的谈话的。我只不过是去红苑屋里没找到他,来酒儿这里碰碰运气。”

    红苑白着脸,走到弘的面前,咬牙道,“老板,您找我直接用终端就好,有什么事非要当面说——”

    “从这点小事就猜到你师兄在我这,还真是很聪明。”弘一摆手两个机器人一左一右架起红苑,酒儿怒而起身,却忽然浑身一软,被控制器压制住使不上力,只能死死盯着弘道,“你这个疯子,到底要做什么!”

    弘置若罔闻,继续笑着对红苑说,“不过在我这儿做花魁,不需要这么聪明。”

    红苑还欲回答,忽然恐惧地睁大了双眼。一支针头极细的注射器从他的太阳穴侧面刺入,酒儿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冲上前来,却只得无力地倒在红苑脚下。

    弘得意地看了两个接待一眼,解开酒儿的压制,扬长而去。

    酒儿手软脚软地站起来,去扶红苑。圆脸的男孩呆呆地站着,被酒儿一扶,一个劲儿的往下倒,跌坐在地上,被搂在怀里,“红苑!你说句话,你是不是、是不是——”

    “师兄……我错了……”红苑一开口,蓦地皱紧了眉头,剧痛从脑中钻出,不容许人有一丝一毫的思考,“我……也会变成、阿音那样……现在不说就、呃!就来不及……”

    酒儿看见红苑的眼神发飘,脸色青白,心里发寒,“你先去医疗仓,红苑,你在痉挛——”

    “让我说……完,呃啊!我不该冲动……但是我受不了,师兄一直那么……辛苦……可我……我做不了更好了。唔!”鲜血从他的耳中流出,脑中乱刀剐着一般,红苑再不敢耽搁,咬着牙道,“具体去问……翠笙,还有……去找玉峦,唔……呃啊啊!”他狠狠一个抽搐,口鼻流血,稍微一回忆就头痛欲裂。

    酒儿紧紧握住他的手,红苑剧烈地痉挛着,薄薄的皮肤下能看到太阳穴跳动的青色血管。酒儿想起当时看望阿音时候红苑说的话:这种损人心智的药,不能思考,不能回忆,否则头痛欲裂。他压着哭腔劝道,“别想了,我去问他们,你流血了,你别想了!太疼了。”

    “不疼……我……师兄……”红苑眼神散乱了片刻,脑海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能聚齐一点神智,声音虚弱得宛若游丝,“你哥哥……他,呜啊!没背叛你……不要信张……呃!啊啊,啊啊啊!”红苑控制不住自己,痛苦地用头去撞酒儿的肩膀,“不要……不要……师兄,不要放弃……”

    “好,好,我知道。”酒儿再也忍不住,流出泪来,几乎是哀求道,“你太疼了,红苑,别想了,求求你别想了……师兄知道了。”

    “师兄……对不起,我沉不住气……啊!呃啊啊!咳、咳咳!呜……”男孩圆圆的鹿眼空洞洞的,嘴角渐渐下垂,露出茫然的痴态,他艰难地说,“师兄让我……忍,我忍不住了……对不起……”

    酒儿泣不成声,“不要忍了,我不叫你忍了,你别想了。红苑,你身上在发冷……”

    “我会……痴傻……别杀我,会受罚……对不起,别哭……别……哭……”红苑的痉挛渐渐减弱,语速也慢了,小鹿似的眼睛呆滞地盯着酒儿,“别……哭……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别这样,你忍一忍,我让阿宛拿止痛的药给你!”酒儿看得浑身发抖,可是红苑半张着嘴,扯着他的袖子,声音轻得好像羽毛,“别走……床……抱我去……床……上……”

    酒儿把苦苦坚持的男孩抱到自己的床上,小心地擦去他脸上的血迹,红苑已经不太能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酒儿以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智力的时候,男孩小鹿一般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瞬间的凝聚,“师兄……我……”

    酒儿默默等待着。

    “我……”红苑的声音大了一些,口鼻又流了一点血出来,“师兄……”

    酒儿轻轻替他擦拭,“红苑?”

    “正嘉……我……”红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凝视着酒儿,可是忽然不说了。

    他叫了酒儿的真名,终端嗡嗡地发出警告,可是酒儿已经在意不了这些了,他安静地等待着。

    “红苑?”

    “我……我……正嘉……我……”

    “红苑?”

    “正……”红苑垂下眼睫,又落下两行泪水,那泪水里居然带着一丝薄红。他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说了。

    酒儿默默看着他,轻轻擦去淡红的泪水。红苑闭着眼睛,再次醒来时会怎么样呢。他疲惫的面孔褪去了青涩稚嫩的伪装,酒儿忽然意识到,他其实并不小的,已经是一个青年了。

    “唔!”酒儿忽地哆嗦起来,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伸手去碰红苑的眼睛,可是那双流泪的眼睛并没有挣开。

    “红苑?”酒儿嘶哑地唤着。

    “师弟……师弟?”

    太晚了。

    他急促地喘息,捧着青年憔悴的脸颊,嘴唇痛苦地颤抖着,终于叫出了那个名字:“清致……”

    终端嗡嗡地响起了警告音。

    “清致。”他把失去神智的人搂在怀里,无声地恸哭起来。

    “清致。”

    李焕明坐在帝国首都大学的档案馆里,检索着。

    “我曾经是帝国首都大学最年轻的信息学博士研究生。”

    他添加筛选条件,过滤年龄。

    “比端肃先生入学的时候还要年轻。”

    照片映入眼帘,圆脸的年轻人笑着站在灰眼睛学者的旁边,背后是蔚蓝的天空。

    “庄志恒教授的关门弟子。”李焕明轻声重复档案上的记录,“光网信息学方向,其父曾官至御前大臣。”

    “顾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