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折花戏之秋(女攻)在线阅读 - 嗜血夜鸦4 入梦(吻,侵入)

嗜血夜鸦4 入梦(吻,侵入)

    “好香。”

    秋杀含糊不清地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讲了出来,胸中充满了绮丽隐秘的快乐,身体的疼痛逐渐被香气安抚,每个毛窍都张开,贪婪地吸食着少年的甜蜜与清香——与想象中无二的,桂花的触感。

    热度上升,身体中的神力在逐渐恢复,秋杀手指悄然移上少年尖俏的下巴,分开两人的唇,将那濡湿的桂花糕咽了下去,对着眼前人迷离的红色双眸笑靥如花:“原来凡人的飘飘欲仙,是这种感觉。”

    “你!”回过神的夜鸦恶狠狠地将嘴唇上暧昧的水液与碎屑擦掉,一把扯开秋杀的手,侧过脸留在乌发外面一只通红的耳朵。

    秋杀拽着他的指尖煞有其事地“嘶”了一声,少年马上皱眉望向她浸着血的胸口。雪白的脖颈绵延至一片无尽的红色,衣服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山峦绵延,冰雪消融,鸟语花香……嗅到鼻间的味道,夜鸦立刻转了头,手指颤了颤。

    是自己也被她传染了么,她怎么突然,这么香。

    秋杀压下涌动的情绪,牵着他的手重新来到自己的胸前,对上他躲闪不及的眼:“小兔子,帮我看看。”

    她的试探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对于自认为已经了然人类感情的她来说,恢复之后就对他出手,不再是因为吸引——她是比世人更加恶劣的存在,她活在凡人们重复的恶意中,在血淋淋的交合与强迫中间窥见了几分玄机。

    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上位者想让她懂的,欲望中的滚烫情绪。她需要证明,在告别了那么多自己不舍的影子之后,需要证明有自然而然被她吸引的人,他的纯白无瑕的爱意。

    这未经世事的少年是唯一的选择。

    在素净的纸张上,让我看到真正不顾一切的纯净感情,会开成什么样子的花吧。

    夜鸦垂眼望着她开合的红唇,鬼使神差地听从指令凑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她的衣襟。他见过无数人惨死的景象,划开过许多人的脖颈,甚至自己也曾经满身是伤,像个人形的血块……但这一刻他屏住了呼吸,因将要看到的惨状而微微颤抖。

    被神力灼烧的皮肤、翻出来的骨头、黏糊糊的渗出液——全部都没有。

    她的肌肤光洁如初,她勾着笑抬头看他,她用带着冷香的怀抱裹住他。

    “小兔子,你治好了我,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

    夜鸦睫毛轻轻颤抖,他在如秋风般冷漠的怀抱里忍住颤抖的冲动。多年刀口舔血的本能使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邀请的残忍,不像之前那样的热烈与迷蒙 ,她现在的气息像是一把目的分明的压在他喉间的剑。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他似乎知道了她目的不单纯,却并没有抗拒,只是收敛了之前的窘迫与恼怒,垂眼开口道:“我会再杀你一次。”

    “你不会。”她抵住夜鸦的额头,与他气息交融。

    她如此笃定。

    汲取了他部分的神力,与他神魂相牵,秋杀讶异于自己竟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存在如此莫名的强烈悸动和不舍。

    “如果你要杀我,有许多次机会,但你不愿意——你欢喜我靠近你。”

    耳畔是她的诱骗,夜鸦垂下了眼,心尖无端颤动了起来。

    她说的对,他欢喜,不知缘由。

    被陌生的少女抱在怀里,知道是被任务目标所救,担心中原的武林高手们对她下手,想要见到她,想要多看看她为自己的容貌惊艳的模样,想要,违抗师父的命令……

    是因为她是师父之后第一个亲近他的人,是不介意他与常人不同的人,是另一个,不为世人所容的“妖物”。

    “看着我的眼睛。”秋杀捏住他的下巴,因他的躲闪而升起不满。

    他是唯一一个在她没有神力的时候对她情动的人,是不掺杂质的感情,香味毫无攻击力,温柔得像是在与她调情。或许她被封赢川教会了情爱的概念,才能够这么轻易地与他共鸣。

    没有香味的压制,没有欲火燃烧,没有无边情潮……面前这个少年就这样被她夺去了心神,一双红眼睛中挣扎着瑟缩着,终究与她共同沉沦。

    “秋……”

    夜鸦闭上眼,容忍了她的唇舌入侵。

    她的手指探入他的衣内,她的意识像条灵活的蛇一样游走在他血脉中,身体在被她探索,意识在被她开垦,夜鸦强忍住推开她的冲动,手攥成拳压在腿侧。

    秋杀仿佛行走在桂香小径,簌簌花落,咿咿虫鸣。

    她的手指在他灵魂深处驻足,一遍遍安抚他的颤抖:“别怕,放松。”

    不带情欲的抚慰使紧绷着的少年稍稍放松,意识随着她指尖的轻触而逐渐模糊。

    她看到了最深处的画面:饿殍遍地,呻吟和鸟类啄食腐肉的声音迎面而来……

    那年大饥荒后疫厉之气突起,村民们易子而食,终于在吃完所有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幼妇孺之后,那些绝望而疯狂的人将怨恨的目光对上了长相不同的异邦人,覆族而丧的小少年在咒骂声中无助哭泣。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火光冲天中那瘦得不成形的孩子红着眼挣扎,一遍遍哭喊自己不是妖物,一次次在心中祈求神灵相助,眼泪没有打动任何人,他终究在火把如流星掉落在身边的瞬间绝望地学着上天闭上了眼。

    那个秋夜天雨雪,人声与火焰一同被雷鸣雨声浇灭,那些叫喊着的人顷刻间成了惨白之物,他睁开眼,遍野白骨被一片茫茫覆盖,诡异惊心之场景如同蝼蚁触怒神明。

    是他的错吗?还是当真有神明听到了他的哭喊,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他一人屠杀了数人的神明,是好是坏?

    思考变得艰难,意识逐渐消失,身上的温度也在慢慢变冷。

    劲风似夹带着柄柄利刃,声声砭人肌骨。他被覆在大雪中间不知几日,直到身体彻底失去知觉,直到双眼痛如刀剜,再看不见。

    马车声响,踏雪声在夜里出现,几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为首的将他裹入软衾,合上了他干涸的眼睛。

    那是他的师父,跟随着神明的指引出现。

    他说,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师父,你的命数是什么呢?

    ——诛杀妖女,使神明降世。

    那我呢?

    ——你是钥匙,是无二机缘。

    少年眉头紧皱,时不时无声梦呓。

    秋杀从他灵魂最深处的幻境走出,如同第一次欢好般欣快,难得心境如此平和地观察身边人的睡颜:他挺翘的鼻与微启的唇,苍白微凉的肌肤,尖尖的下巴与锋利的下颌线——都属于这个如幼崽般被她探索了一切的、睡在她身边的倔强少年。他睫毛颤了颤,浅淡的香气像是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柔软而温柔地向她扑过来。她神色一怔,按上了自己的心口,掌心下的鼓点如平地惊雷,震颤了她的心神。

    “小兔子?”秋杀伸手去抚他的眉头,却在离他肌肤一寸的地方被握住了手。

    少年一双红眸直直地望着她,仿佛在努力辨认她的面容:“秋,秋杀。”

    “嗯,醒了?”

    “冷。”他轻声呢喃,皱着眉松开了她的手。

    秋杀试探着将他往怀中一拢,少年下意识由着她动作靠近了些,五官放大,仍旧精致得像个玉娃娃。

    “睡吧。”

    他在她胸前缩着,以一种安心依偎的姿态。

    ……

    仍旧是熟悉的梦魇,再次变回了那个无力反抗的弱小少年,面容狰狞的村民们捏住他的手腕,他一路踉踉跄跄被推向一片猩红。

    夜鸦挣扎着躲避越来越近的温度,眼泪从睫间抖落,而那火焰缓缓变成一袭红衣,与他一样红眸黑发的女子冷着脸擦拭掉他的眼泪,一扬手便冲淡了全部黑暗。他在白光出现的瞬间失去了视物的能力,摸索着寻找自己的武器,只摸到了一团柔软。

    “你身体里的桂花开了。”那人的语气冰凉,却在尾音中藏了一抹暖意,“小兔子,你的眼睛好美。”

    耳边的呼吸不似作假,他猛地睁开眼,那人双眸带笑,垂首吻住了他胸前挺立的樱红一粒。

    “呃!”

    一时似梦似幻,他看到玉兔吹落一院桂花,她身后高高悬着玉盘。

    夜空中有流星滑过,点亮一片旷野。祭坛旁立着几个人影,最中间那人长身玉立,一身黑袍遮住了他的容貌,微风只带起了他几缕银发。

    “楸,要坠落人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