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南吉雇了一个人帮忙看店，自己又去读书了，是个学费到位不上学都没老师会管的高中，南吉每天早上就给妹妹准备好中午的一餐，晚上和周末也都回来住，店员就可以回家了。

    这家杂货店是因为意外去世的父母留下来的，出于对兄妹两个的怜爱，附近的邻居时常光顾。

    “大吉，我要的烟有了没有。”

    “有了。”南吉从货架上面抽出一整条香烟问，“二叔要多少？”

    “两盒，十五块是吧？”

    “十四吧。”南吉接过钱又从收银台里抽出一张一块的纸币递了回去。

    “哎，行。”买东西的大叔环视了一周说，“下午你婶婶要回娘家，你给她留只烧鸡。”

    “成。”

    南吉坐在这里边看书边抽烟，烟火熏染下他眉头微皱的样子，活像个历经沧桑厌世的大叔。

    “哥哥！”妹妹南夏回来了，八岁的小姑娘跑得小脸红扑扑的，蝴蝶一般扑进店里。

    名字可爱的南吉是个糙汉，他皮肤黝黑肌肉结实，高高壮壮留个圆寸，细细的双眼皮眼尾上挑让他看起来很凶，不过对自己妹妹算是个例外。

    兄妹两个吃过了饭，就各自回房睡午觉了，南夏犹豫着说：“哥，隔壁…”

    “没事的。”不等南吉说话，她自己又摸摸自己的头顶安慰自己了，南吉眼睛笑成一条线也摸小女孩柔软的头发。

    今天并不是周末，南吉临时请假回来的，隔壁的人家早就搬走了，把房子租给了一家外地人，南吉忙着上学，和这家人并不熟悉。

    昨天这家人出事了，他们家的女儿去世了，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家人把人匆匆火化了就离开了这里。

    附近的人对他们不熟识，也没人去多管闲事，有时候一条人命消失竟然可以这么无声无息。

    南吉太累了，南夏看见他的眼底都是青黑，于是不再说这些，让自己哥哥赶紧去睡觉。

    南夏又看了一会儿书就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天花板黑乎乎的，细看之下还像是有什么影影绰绰的环绕在暗淡下来的灯周围。

    白天才听了同桌讲的鬼故事，她转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我觉得墙上有个黑影，还越看越像人形，小姑娘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咕哝道：“自己吓自己。”

    在睡着的一刻突然想到与自己一墙之隔的邻居家刚刚办过丧事，有个人就死在自己旁边的屋子。

    南夏猛得拉起被子蒙住了头，被子里的空气没一会就变得稀薄，呼吸的热气充斥在被子里，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额头上的汗水也滑落进了眼睛里。

    终于忍不住热的南夏从被子里钻出来，沁凉的空气吸进肺里，小女孩深吸了几口气，顿觉格外舒爽。

    突然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站在她面前，南夏尖叫一声向后靠撞在了墙上。

    “有鬼！有鬼！哥，有鬼！”

    打赤脚过来的南吉松了口气，摆好她的枕头说：“谁让你总听王雅琪的鬼故事。”

    帮南夏盖好被子，大手拍着妹妹说：“我在这里看着你，快睡。”

    有她哥在任何事情都不用害怕，这是对从小养大她的哥哥本能的信任，在她眼里哥哥就是万能的。

    南夏闭上眼睛困意很快来袭，南吉坐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看南夏睡沉了才离开。

    清晨的光照进房间，南夏在被窝里打了个滚爬起来，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哥，今天吃什么？”

    南吉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现在正叼着烟在装南夏的午餐盒：“你想吃什么？”

    “你不要把烟灰掉进我的饭里。”

    “事多。”南吉一边说妹妹麻烦，一边把烟按灭在了旁边的烟灰缸里。

    南夏还在吃饭，南吉就已经吃完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出门了，南吉拿了条口香糖放进嘴里。

    南夏嚼着嘴里的肉包，含糊着对哥哥说：“那个不好次。”

    “便宜。”

    “那你就不要抽烟啊。”南夏抱怨。

    南吉弹了弹她的额头又说：“快吃你的饭。”

    南夏吃完了，擦擦自己油乎乎的嘴就跳下椅子朝门口的南吉跑去。

    “别跑。”南吉把书包给南夏背好，牵着她向外面走去。

    南夏坐在哥哥的后座，抓着他的衣服说：“哥，我们班一起养仓鼠了。”

    “干嘛养老鼠？”

    “是仓鼠。”南夏觉得哥哥真是不可爱，但是想到可爱的仓鼠又开心起来，对南吉说，“老师说我去的早，可以喂仓鼠～”

    “不许拿家里的东西。”

    “哥，你怎么这么小气？”

    南吉不说话了，南夏过了一会儿就又开心的唱起歌来，她从小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南吉单腿支地停车，南夏从后座下来，向里跑着摆手说：“再见。”

    “放学了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

    南吉每天都要说一边，南夏耳朵都要听出茧了：“我知道，哥怎么这么啰嗦。”

    南夏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学校的，因为高中上课时间比较早，只能先把她送过来，她坐在自己座位上，拿出南吉给她装在书包里的两盒牛奶喝起来。

    同桌王雅琪来了，掏出妈妈烤的饼干，两个小孩在桌子上餐会一样地又吃起来。